史书里的循良吏

《旧唐书.良吏列传.裴怀古》（上）

原文：

裴怀古，寿州寿春人也。仪凤中，诣阙上书，授下邽（音同圭）主簿。长寿中，累转监察御史。时姚、巂（音同西）蛮首反叛，诏怀古往招辑之。怀古申明赏罚，贼徒归附者日以千数，乃俘其魁首，处其居人而还。蛮夷荷恩，立碑颂德。

时恒州鹿泉寺僧净满为弟子所谋，密画女人居高楼，仍作净满引弓而射之，藏于经笥。已而诣阙上言僧咒诅，大逆不道。则天命怀古按问诛之。怀古究其辞状，释净满以闻。则天大怒。

怀古奏曰：“陛下法无亲疏，当与天下画一。岂使臣诛无辜之人，以希圣旨？向使净满有不臣之状，臣复何颜能宽之乎？臣今慎守平典，虽死无恨也。”则天意乃解。

圣历中，阎知微充使往突厥，怀古监其军。至虏庭，默啜立知微为南面可汗。将授怀古伪职，怀古不从，将杀之。怀古抗辞曰：“宁守忠以就死，不毁节以求生，请就斩，所不避也！”乃禁锢随军，因挺身奔窜以归，拜祠部员外郎。（待续）

粗译：

裴怀古是寿州寿春县人（县治在今安徽省淮南市寿县寿春镇一带）。仪凤年间（公元-年），裴怀古到京城向朝廷上书提出为政建议，被朝廷任命为下邽县主簿（县治在今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下邽镇一带）。

武则天长寿年间（公元-年），裴怀古被任命为监察御史。在姚州（州治在今云南省楚雄州姚安县旧城一带）、嶲州（州治在今四川省西昌市市区一带）部族首领叛乱，朝廷下诏令派裴怀古前往平叛招安。裴怀古到达以后发布赏罚原则进行招安，叛军每天都有上千人投诚归降，于是很快就平息了叛乱，抓获了叛军首领，裴怀古安抚当地百姓后返回京城。当地百姓感念他的恩德，专门立碑以歌颂他的功劳。

当时恒州（州治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正定县正定镇一带）鹿泉寺僧人净满被弟子暗算，他的弟子悄悄地画了一幅画，画上有一个女人的形象站在高楼上，还有一个像净满的僧人张弓搭箭准备射那个女人。这副画被弟子藏在了装经书的竹筒里。过了一段时间，这个弟子到京城上书朝廷，诬告净满恶意诅咒武则天，实属大逆不道。

武则天当即命令裴怀古追查并诛杀叛逆。裴怀古仔细调查了解了案情，认为净满是无罪，就释放了净满并向武则天报告，武则天大怒。

裴怀古于是上奏说：“陛下，法律面前没有远近亲疏之分，法律面前全天下的人都是平等的，怎么能让臣诛杀无辜之人，而达到迎合圣意的目的呢？如果净满真的有不臣之心、叛逆之意，臣下又怎么有脸面去宽宥他的罪行呢？臣下这是在谨守公平之心、恪尽大周臣子职守，如果因此而获罪取死，虽死无憾！”武则天听后也理解了，撤了诛杀净满的旨意。

圣历年间（公元-年），阎知微奉旨出使突厥默啜部，裴怀古作为监军同行。到了突厥默啜部后，突厥人的恶心嘴脸暴露出来，默啜竟然立阎知微为“南面可汗”，意图用其为傀儡，还想授予裴怀古伪政权的官职，但裴怀古宁死不从。

突厥人要杀他，他说道：“我宁愿因为国尽忠而死，也不愿求苟且偷生而活而毁了我尽忠守义的气节。要杀就杀，不必多言。”于是默啜将裴怀古羁押起来随军同行，但裴怀古找到机会逃出了默啜部回归大唐，被任命为祠部员外郎。（待续）

与众乐乐不亦说乎；文图无关随手所拍